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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的总编辑应该是出版社的第一编辑。”这是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总编辑韩敬群最钟情的一句话,也一直为其所坚守并践行。

    “不要把编辑看成‘饭碗’,要看作一项职业、事业。对于浸淫其中的人,编辑的乐趣是无时无处不在的。”韩敬群在接受《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记者采访时说道。

    《平凡的世界》、《穆斯林的葬礼》、“百年人生”系列丛书、《我们的老院》、《中关村笔记》、《北上》、《云中记》……十月文艺出版社以一部部中国现当代经典文学作品滋养了一批又一批的读者。

    “我们在十月文艺出版社提倡编辑与作者同行共进、共同成长的专业精神,提倡‘毫发无遗憾’的编辑风格,努力把编辑力的建设作为我们出版竞争力的重要基石。看起来这似乎是卑之无甚高论,只是出版的基础性的ABC,但我们却在这老实笨拙的ABC的践行中收获良多。”韩敬群坦言,自己也是这种理念的受益者和实践者,从1991年入社至今,他一直努力坚守并践行自己理想的出版——造福社会,造就自己。

    用心寻找好作者好译者

    对于“一张白纸”的年轻编辑而言,可以选择从一个点开始,留心深挖,在作者心中树立自己的口碑。

    “由一个点开始生发,可以无穷衍生,重要的是每个环节都要做足做透,用心用情,让作者在其中能够感受到编辑的专业素养和职业精神。”这是韩敬群经常跟社里年轻编辑们讲的一句话。

    “年轻编辑最愁的是作者资源,什么时候才能拥有自己的作者,建立自己的作者队伍。”韩敬群坦言,从高校毕业投身出版业,对于“一张白纸”的年轻编辑而言,“可以选择从一个点开始,留心深挖,在作者心中树立自己的口碑。”这番感悟,源于韩敬群的自身实践。

    1998年前后,十月文艺出版社引进出版《欧文·斯通文集》时想找人写序,韩敬群当时找到了中国社科院外文所的两位先生,分别是李文俊和董衡巽。前者电话没打通,后者接到来自韩敬群的陌生电话,非常爽快地答应了。

    “其实,和董先生的纯业务接触也就这一次,但董先生对我的编辑工作却有特别大的帮助。可以说,我的整个外国文学译者、学者队伍都是董先生帮我构建起来的,甚至我的外语学习,都得到董先生很多指点。”韩敬群回忆道。

    之后,韩敬群在《参考消息》上读到法国电影明星苏菲·玛索写的小说《会说谎的女人》在国外出版热销的消息,考虑到其在国内的观众缘以及作品质量,韩敬群决定引进出版。

    引进版图书要想做出高质量,译者是关键。彼时,董衡巽向韩敬群推荐罗新璋担纲此书的翻译。“我说罗先生那样德高望重的人会对一个法国女明星的作品感兴趣吗?他说罗先生喜欢电影,肯定能译好。”

    韩敬群说:“我再次去探望罗先生时,他对我说,‘那本书我看完了。我有一本比你这本更有意思的小说,故事更好玩’。”

    罗新璋说的就是戴思杰的《巴尔扎克与中国小裁缝》。“我一听故事,是关于阅读改变人的命运的,特别有意思。再一查资料,这本书在法国火得不得了,就试图引进,但一直没有结果。”正在一筹莫展中,一天,韩敬群忽然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里说:“我是戴思杰,我现在在王府井,我要去你们公司找你。”大喜过望的韩敬群,马上约了罗新璋一起去看望戴思杰。

    韩敬群至今仍记得当时的一个细节,“细心的罗先生还特别复印了一份当年傅雷先生写给他的讨论翻译问题的信,制作成卷轴赠送给戴思杰。我们知道,《巴尔扎克与中国小裁缝》的一个核心线索就是傅雷先生翻译的巴尔扎克作品。”

    就这样,凭着口耳相传以及一部部作品,韩敬群的作者队伍和译者队伍不断壮大。

    厚积薄发,善创新

    编辑要在日常工作中下更多功夫,形成规律性认识,对行业有动向性、趋势性的观

     “除了留心深挖,编辑还要勇于开拓新路。”在韩敬群看来,这其实更考验一个编辑的功力,需要其在日常工作中下更多的功夫,有更深的领悟,能够形成规律性的认识,对行业有动向性、趋势性的观察,“有自己的出版情怀和出版理念”。韩敬群表示,这需要时间来锻炼。

    上世纪90年代末,一直关注中国传记写作的韩敬群,想策划推出一套20世纪中国知识分子自述丛书,“力图汇聚各行各业的知识分子,以他们的视角和观察,讲述自己和这个世纪同行同进的故事,来盘点回望这个世纪。”于是便有了“百年人生”系列丛书,包括周一良的《毕竟是书生》、吴冠中的《生命的风景》、周汝昌的《天·地·人·我》、杨宪益的《漏船载酒忆当年》等。

    该丛书曾带动了1997年中国知识界的反思热。在编辑杨宪益的《漏船载酒忆当年》时,韩敬群经常有机会去杨宪益家里陪其叙旧,“很多时候,杨先生并不说话,只是叉手安坐在沙发上,微笑颔首。这样的瞬间,现在回想,还让人怦然心动。”韩敬群回忆道,其中的交往,让他近距离地感受到了前辈知识分子的精神魅力。

    同样,秉持“用好作品去影响更多的人,让好作品活得更长久”的理念,韩敬群又策划推出了“大家小书”系列丛书,正如袁行霈先生在该丛书的序言中所写,“我们还有一个用意,就是想做一点文化积累的工作。把那些经过时间检验的、读者认同的著作,搜集到一起印刷出版,使之不至于泯没。”

    韩敬群说:“我们出版好书,为社会提供好的精神食粮,有益于世道人心,同时因为追求做最好的出版,就会要求自己不断与这个民族、这个时代最优秀的思想者、写作者打交道,浸润日久,自己做人做事都会深受影响,得到提升。”

    编辑就要活到老学到老

    编辑要终身学习。向内看,做个“有心人”,在日常工作中观察、总结、归纳、提炼。向外看,要有世界眼光,关注国际出版趋势及走向。

     “编辑这个职业最大的吸引力之一就是它必须是一个终身学习的职业,什么时候你放弃了学习,你也便远离了出版的中心。”韩敬群一语直指这个职业的发展“要害”——要活到老学到老。

    在韩敬群看来,对于编辑而言,书稿的内容是变化无穷、难以预测的,而我们的知识储备却是很有限的,编辑过程便是以我们有限的知识储备应对无穷变化的书稿内容的过程。“这就逼迫着你永远不要放弃求取新知,要像宋儒所说的那样,‘旧学商量加邃密,新知培养转深沉’,要有‘一事不知,儒者之耻’的精神。”

    “很多时候,你会感觉自己做的不是书,而是交到了良师益友。”韩敬群坦言,有时候,会把编辑过程看成是大学课堂的延续。“一些作者曾经是我的老师,但那个时候上的是大课,后来我又有幸成为他们的编辑,我觉得独自面对他们书稿的过程,其实也是一种形式的上课,是一个人的课堂,一对一的‘私教’。”他表示,自己是在编辑很多老师书稿的过程中,才对他们人生的一沟一壑、学问的一叶一花有了更深的了解。

    “编辑学习,既要向内看,同时也要向外看。”这是韩敬群从事编辑工作多年的学习心得。所谓向内看,就是要向周围的同事、长辈以及自己的作者学习。“不是只有‘手把手’地教才叫学习。事实上,通过日常工作中静静地观察,并加以总结、归纳以及提炼,做一个‘有心人’,就会很有收获。”而向外看,则要有世界眼光,关注国际出版趋势及走向。“我刚进单位时经常去外文部资料室借阅,查阅与图书相关的选题信息。积累都是在这些点滴学习中,慢慢积攒积淀而成。”

    当下,图书出版业面临着越来越多的变化与挑战,如何坚守自己作为编辑的职业理想和情怀?韩敬群表示:“具体的出版工作总是会有成与不成,在不同的时期,我们总会遭遇不同的挑战,甚至遭逢职业的倦怠。想到我们从这个深爱的职业中的获取,作为一名原创文学编辑,想到自己能够始终置身于文学的现场,身临其境地参与、见证中国当代原创文学的生成过程,或者还能在其中贡献绵薄之力,我想,很多的挑战都是可以坦然面对的。”

 

(本报记者 李婧璇)

来源: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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